十九歲的那年一個人逛入美國費城的美術館,館方人員好心的提醒我,背包千萬要背在前面,怕我英文聽不懂,好心地動作示範一次,我還天真善良地問:「為甚麼要這麼做?」心裡莫名低咕:「非得如此才能看珍藏品?」
二十六歲那年在澳洲,為了隔天一大早去農場工作,前一天把身上所有夏天的行李寄放在友人車箱內,內心只覺不妥,詢問友人:「這樣放夠安全嗎?」心裡想著的是車內放一件外套,都有可能被打破車窗竊取,更何況是滿車的行李?但仍舊帶了錢包、手機、護照去賭場見識,兩小時後接獲來電,車上所有行李遭竊,連一瓶番茄醬都沒給放過。
在自助行中,會難得看見自助行的高手,把護照、高額鈔票藏在貼身內袋中,在腰圍環繞一圈,就像古時腰帶中的夾縫一般。此招甚好,在義大利、印度尤其管用。因為自助行的背包客,不像有導遊帶的團體,有人提醒、有人不時看照,背包客走的不是高雅有人服伺路線,一稍閃失,財物被吃乾抹淨,連皮帶骨,不吐一絲。
我三番兩次被扒手動過,但從未得逞,其實皮包內從未有巨額款,如有損失,亦不影響旅遊。
自我保護意識是一次一次的見聞,慢慢從旅遊中累積起來,到最後,不單單只用在文明世界的語言來保護自我,如果遇到訛詐,有時還可廣泛用到女性尖銳的聲調,若動手行搶,情勢許可,我也不惜動粗。
友人在埃及的自我保護意識已達在機場動手互幹,被埃及官方下達以後不得入境,他只說:「一個人在國外久了,要知道怎麼保護自己。」的確,在異地有些事情,在當下不用武力解決,往後用錢也解決不了。要當背包客的女性,偷拐搶騙沒遇上,是一輩子的福氣,遇上後,要認知只會尖叫也無濟於事,要當背包客的男性,沒遇上是運氣,遇到後,錢非萬能,最好能鎮定處理。
Hugo在遊法前,還被我千叮嚀萬囑咐,把用不到的證件擱在家裡頭,要帶信用卡頂多兩張,金融卡要帶頂多一張。他可好了,每一張都帶,總共六張信用卡、四張金融卡,外加身分證、健保卡、借書證,還帶LV皮夾。
我隨興拿了銀行隨卡附贈的塑膠套當皮夾,放了一張金融卡和信用卡,把現款摺好塞入塑膠套,放入牛仔褲前方口袋中,真正隨身包包中,只放水、食物、面紙。
遊法行程中,在上海轉機,順道入境逛豫園,人潮突然間洶湧,本能反應左手壓住包包,右手推人。Hugo一熱,把外套脫下繫於腰間,過沒多久,外套上了拉鍊的兩個口袋,神不知鬼不覺已被摸空。他要是有牡蠣一半聰明的話,證件損失就不會這麼慘烈。
隻身在外的旅人,不可不慎。
在這難得的自助旅遊時刻,我們藉著旅行領會到歷史沿續的脈絡,我們又因打破制式參加旅遊團束縛的規矩而覺得更美好,在美好的剎那間感悟永恆,同時,真正賦予時間生命力。然而,外頭的世界正在呼嘯,在狂暴激進的吵聲中,人在衝擊中掙扎阿!世界永遠不息,在撕裂、在重生。你永遠不能只把焦點聚在自己身上,顧著自己生活的美好,而在異地把自己暴露在不友善的環境中。
小偷小扒小搶雖不至於重創財務危機,但對旅遊的興致大打折扣,然而小偷小扒小搶的特殊優點就是替Hugo荒謬的生命帶來一股反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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